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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位。如今虽然以写文为生,但似乎也不混任何“文人圈子”,自己跟朋友喝酒下棋。有人说他是“隐士”,我却不觉得他有要成为一个“隐士”的刻意,也没有“隐士”们那种自我陶醉的表情,无非是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活着而已。一个人从很年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“不想要什么”,这种能力很是让我嫉妒,但我同时也高兴他找到了自己的“合理生活”。大约只有“合理生活”的人才能写出这么从容的文章,自己愉快,也让我这样的读者愉快,那种走在一个初夏的黄昏,微风迎面吹来,空气中有暗香浮动的愉快。

2011年11月于北京

鸿罹

清初的唐甄著过一本《潜书》,里面有篇《室语》,讲了个故事,说的是有一天晚上,他和家人围桌进食。唐甄说,这鱼味鲜,买时一定是活鱼。家人说,倒也不是,但买时鱼刚死未久,又天寒,所以新鲜。唐甄吃了几口,放下筷子,连声哀叹。家人问他为什么叹气,他说,一直有些心事,今天吃这鱼,忽然想起来,所以感叹。

他的心事,原来是一篇见解。其中的一句,“自秦以来,凡为帝王者,皆贼也”,是唐甄的名言。但他通篇意思和那鱼一样,并不十分新鲜,不过是将孟子的主张,用狠劲重说一遍。他以鱼为喻,把暴政杀人的事说了半天,家人听后,这鱼是吃不下去了。

唐甄可谓执著。便在今天,我们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形。朋友小聚,本来打算说些闲话的,其中的一位,忽然提起时政,于是桌上的风向便转,由轻松变为激烈,由愉快变成沉郁,多么杀风景!但喜欢这类话题的,又认为只谈闲篇,是言不及义,慢慢地,便有了一种隔阂。

对中国古代政治思想感兴趣的读者,不知会不会有这样的印象:付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成果,完全不成比例。

古代著书立说的人,其中包括艺术家、诗人、旅行家,多一半对如何“致太平”,有一肚子主张,而最卓越的头脑,在这方面下的工夫最大,从先秦诸子到明清之交的思想家,殚精竭虑,苦思出路,但想出了什么呢?

我知道许多读者,在读古代的子书时,会产生厌倦之感,因为说来说去,总是一套话,看一种尚觉新鲜,看了两千年里的书,便会想,为什么不换些话题、换种想法呢?但若了解这些著作的背景,便知作者也是有所不得已。

唐代长安城,有个叫张干的莽汉,把狠话刺在两条胳臂上,左臂刺的是“生不怕京兆尹”,右臂是“死不畏阎罗王”。死后的事先放下,在活着的时候,看来,权力是最可担心的事了。古代的思想者也是如此,最大的话题,最大的心事,是对政治权力的安排。

我们看到,连画家、诗人,也或明或暗地发表政见,一个读书人,如果真的缄口不谈国事,反倒要被认为没有心肝,特别是在激荡时期。那么,这么多出色的头脑,有这样的讨论气氛,做了那么多工作,为什么没能产生出一个有效的思想体系呢?我们今天如果进行同类思考的话,他们的工作,甚至构不成思想的基础。

原因之一,自然是缺少相关的人类活动,没办法凭空想出“古怪”来。这里要说的是另一种原因,那就是,他们被迫在权力中反对权力,在体系中反对体系,皇权和儒学给反对者设下了议程,令他们的思考,都用着对方的工具,他们的活动,也无不在意料之中,就连他们的反对本身,都成为对方的养料,用来加固自己。完美的专制是会与敌手共舞的,只要对方下他的舞池;反抗者填写着自己的新词,用的却是对方的曲谱。中国古代虽有专制,远非完美,但在这一点上,已有其大概。

但在这一点上,谁忍心批评前人呢?同情人民,难道不高贵?反抗压迫,难道不勇敢?有些事情,虽知其不可,也不得不为,何况谁又能预知可与不可?当强权渗透一切时,谁又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脱出权力的议程来反对权力?

古代的政治思想家,不知不觉中,牺牲了学术前程。他们的头脑,若用在他处,当有更大的作为,但若真那样,他们的良心又将不安,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两难。明清之交的顾炎武,不少遗民对他是有一些腹诽的,因为他总是若即若离,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不错,学问也没扔,就连四处观览,口头上说是为了兴复之计,其实也是在追逐自己对舆地学的兴趣。我以前是不喜欢顾炎武的这种态度的,现在想来,又觉得有些道理。

唐甄在另一篇《潜存》中,讲自

正在试读:《旧山河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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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山河

作者:刀尔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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